白斩鱼

伊达工中心青二
KN与花/与砾
排球及影不拆不逆
本质cp粉偏攻
激动起来自认攻粉
为北极圈发电而努力进修!

苦恼的周二

*

十六日的天气尤为沉闷,连蝉鸣也失了生气般地单调许多。

影山上午去及川教室扑了空,午休时终于蹲到了及川。眼前的人比起某一个昨日还更消沉,一双平日神采奕奕眼尾微翘的漂亮眼睛此时略显倦态地半垂着,手上是吃了没几口的午餐,右手某处被精心地包扎了起来,扎眼得很。

及川前辈受伤了?影山一时再忍不住耐心地观察,直接跑到了及川面前。

“及川前辈的手怎么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见他出现,及川没有很惊讶的样子,闻言也只是露出一副不甚耐烦的样子,回答得冷淡疏远:“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当然有关系了。

影山就要冲口而出,但想到十五日的事与两人尚未建立恋人关系的目前,又把话吞了回去,只得再追问:“难道昨天比赛时就伤了吗?”他觉得“及川前辈受伤了”这件事与前几个昨日中的一些事情一些话语联系了起来,隐隐预感异常的十五日背后的事件将要显露出来了。

及川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双眼眯了眯,赤裸地打量影山,反问他:“你不知道吗?”见影山一脸茫然,冷哼了一声,收好午餐站起来就要走。

“不是,及川前辈——”虽然慢了一拍,但影山语带急切的否认还是让及川停了脚步,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影山,似是在等他解释什么。

影山是想要挽留及川的,也看出及川在等待什么,慌忙间组织语言,却是发现自己一时也没有什么解释的话可以说,整系列事件于他而言都像黑箱。

影山没法解释什么,及川也没有再问,在等待中两人间的空气仿佛骤然冻结,呼吸都变得困难,低气压把人压抑得只想逃离。

保持沉默的及川深深看了影山一眼,不发一言再次转身,不似刚刚带着怒气,这次及川的步伐不带情绪,就像经过一个陌生人身边般从影山身前走过。

怀疑与隔阂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抽芽破出罅隙。

后来的社团活动,及川把影山视作了空气般,不再调侃捉弄或挑衅,这比十五日那样向着他发火更让影山难受,但他又对此束手无策,他本来不擅长读他人情绪,更何况此时及川连一丝情绪也吝啬给予他,态度冷淡而疏离。

但影山又听说,昨天队里流出了一些奇怪的传言,在准备室中讨论的大家被及川听到后却被训斥了一番,说是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

影山不知道大家是不是在说他,但他知道自己必定是被怀疑的一个,可笑是他连事件的再多一点细节都不知道。那么及川也怀疑他吗?还是相信他呢?

影山能感觉到,他与及川前辈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

现在的他们,离那个影山记忆中的拥抱彼此的未来仿佛有着太远的路程。

一种不甘漫上影山心头,明明这场迷局里他才是不解最多的人,回环往复的一日日把他消耗得彻底,他想把自己些微的委屈都对眼前的及川倾述尽,但他又心疼眼前人,心疼这种感觉新鲜而又酸涩得让他觉得自己的什么事都暂且不重要。

*

清晨06:30 十五日(8)

影山从未在清晨醒来后得知今日是十五日时如此惊喜。

应是狂喜。时间若有神祇掌管,他虔诚地感谢。

影山后怕了。

昨日出现的明日太过可怕,他现在不再敢怀有那种“反正有这么多天”的安全感。当前的时间循坏不是稳定的,此刻他害怕自己又再不知道哪一处触发按下时间的按钮,然后不清不楚地度过十五号,面对十六号他和及川以肉眼可见速度冻结的关系。

他怕来不及,怕自己记忆中的及川,那渲染了一层层金晕的影像、那副神气而骄傲的样子、那被他头脑速写下的耀眼笑容都就此消失,除他以外无人记得,就此消失在不存在的时间中。

影山不知道眼下这个十五日是不是时间的小失误,而他只有捉紧每一秒这个选择。

*

改变一日历史走向的决定,大概就是社团活动请假吧,这是这个时间循环的一个禁忌。

影山小心翼翼地按照第一个十五日的剧情走,并在其中继续探寻着真相。

他今天每节课下课都会去及川教室,来回的跑动运动量并不大,却由于精神紧张心神耗费的原因而极易感到疲倦。他注意观察了及川的右手,心中一点点缩小及川的受伤时间范围。

一开始及川自然是不会留意到自己教室后门的那个每节课后都会出现的黑色脑袋的,但不知道是影山到底行迹太鬼祟还是时间的注定,及川在下午时还是发现了。

是坐在后门附近的学长通风报信了。

“及川,那不是你排球部的后辈吗?”

“小飞雄怎么跑上来了呀?先说好非社团时间不许提排球!”

“跟排球没什么关系啦。”

影山这说的是实话,及川却不信。

“这不可能,你眼里除了排球还有什么吗?”

“还有——”及川前辈。

铃声不适时地响起。

“快上课了,小飞雄快回去啦。”

“好。”

影山乖乖点头,转过身跑下楼回自己教室,没有让及川看到他脸上神情按捺不住的喜悦,他和及川的对话与相处氛围一如往日,他觉得刚刚的一字一句都格外珍贵。

但令影山焦躁的是,直到练习赛前的热身开始,他也未找到及川有可能受伤的地点与事件。他极为热切的关注眼神似乎还引起了及川的注意,及川频频向他投来视线,每次影山都装傻般招招手,有几次还轻轻笑了,想传达出要对方不必担心自己的意思,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反而吓着及川了,及川立刻就把头扭了回去。

热身时,及川前辈还没有受伤。但比赛开始后不久,及川前辈便表现出了失常。

那关键时间点的发生区间未免太短了吧,期间及川前辈好像只是回过一次准备室。也就是说只可能发生在准备室里了。

可恶。他应该跟着去的,一秒都不应该让及川前辈离开视线的。

影山泄气地一拳砸在墙上。

比赛结束后在体育馆中发生的那场冲突,多亏了经历次数太多所带来的麻木感,影山在及川发怒前便开口解释,虽然成功阻止了肢体冲突的发生,但在明显比平时偏激而尖锐的及川的声声追问中影山哑口无言,毕竟他现在所知的一切也还没能组织出一套逻辑自洽的说辞。最后还是不欢而散。

 

*

清晨06:30  十五日(11)

影山如临大敌般地睁开眼,紧张而迅速地下床去翻书桌上的日历。

在确认是十五日后松了一口气,之后在“15”右下角写上一个小小的“11”。

幸好,时间还眷恋他。

影山从前日起便坚持每个课间跑上楼去找及川,然后以不同的方式被及川发现,于是影山把这件事纳入“必然事件”之中。也是前日,影山照例上网搜寻相关的资料,看到了各种各样的说法,虽然都只是在讨论科幻小说或电影,而非谁的现身说法,有一种说法就是无论怎么回到过去,历史中的必然事件都是不可改变,但没有细说一旦改变会怎么,影山却知道,结果很可怕。

昨天去及川教室是被学姐特别照顾了。

“真可爱的小学弟,来找谁呀?哎脸红了,太可爱了!”

“眼神很凶但是很容易害羞啊,超可爱。”

及川听到声响看向后门方向,看见影山被几位他的同班同学围着,接收到影山求助的眼神讯息,却只撑着脑袋笑眯眯地欣赏他困窘的模样。

“我……找及川学长。”影山艰难出声。

“阿彻真厉害欸,看来男女通吃啊。前几天告白的那个学妹也是挺可爱的啊。”

未反应过来话中意思,影山突然想起从前乌野前辈们就总夸赞洁子学姐的细心,讲到对一个人观察入微,那请教学姐们怕是最刚好了。

“学姐,我能问你们一些事吗?就是……”

影山没有看到及川在他和学姐们突然聊得热火朝天时,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如果不是也刚好被同学截住了说话,怕早已走过来了。

影山从一团乱麻中理出了一条重要线索:那些乱七八糟的信件已经出现了小半月了,但在前几日那个学妹告白后,明显话语恶毒了。

——为什么会知道内容呢?及川学长应该不会把私人信件给别人看吧?

——嘻,观察表情啊。阿彻的表情反应大了很多,还把信撕了,该是有点生气吧。

——真厉害呢学姐们。

影山的称赞出口后,又再收获了一阵笑声。他继续忽略其实一直关注着后门的及川所投来夹带点点寒意的视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

“动机动机。所有的谜题只要与人有关就都是情感或欲望在作祟。”

影山觉得年仅国一的国见总能讲出一句比一句玄乎的话。

其实国见也很疑惑,他今日隐隐约约有奇妙的感觉,不但对发生的很多事情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还觉得和影山像如今这般坐在一起聊天很平常,就像他们时常这样做一样。

影山把所有已知资料都与国见分享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甚至连路过的金田一被勾起了好奇心,凑上来要参与。

“国见你什么时候和影山变得这么好了?”

并不是在问影山的问句,却让影山一瞬间动作僵硬了。敏锐察觉的国见问了他一句怎么了。

“C,二年级的C学长,跟我很熟吗?”

国见首先觉得奇怪:“和你熟不熟为什么问我们?”

金田一口直心快:“影山除了跟及川前辈他们还有我和国见,和其他人居然也会说话?”

影山又问:“有谁知道我前几天放学被留下补习了?”

国见和金田一被影山没头没脑地问得都是一愣,“不知道。大家都只知道你社团活动请假了两天。”

一道灵光闪过,影山想起他最初感到的违和感。

四年后的影山回忆,从未有过与C的联系。

那四年前跨年级的他们怎会熟到,知道他晚上补习的事呢?如果不是自己说的,那只可能是偶然碰见了,那一天他必定说谎了,怎么可能提早走呢?

而且与四年前不符的,他两年间习惯了在乌野时与周边人的相处,未及时想起初进北川第一的自己,朋友实在数不出几个。

谁又会给他传纸条,还提醒他记得带球鞋呢?

似乎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现在,他只要多一日,再多一个十五日。

*

现在这个十五日来了。

他今天要去把这副拼图中的两块最关键散片拼上。

虽然心里已经隐隐有一副图景,但对之后该怎么还是很迷茫。就算如他所想,C前辈与向及川前辈告白的二年级学姐有关系,那又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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