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斩鱼

伊达工中心青二
KN与花/与砾
排球及影不拆不逆
本质cp粉偏攻
激动起来自认攻粉
为北极圈发电而努力进修!

[及影]十八相送

从基调开始ooc。

题文弱弱弱相关。

及川彻x影山飞雄。

 



-楔子

      就此别过吧。

      前面是第五个十字路口,左转是影山的家,右转再过一个路口是及川的家。

      有猫常常蹲在及川家门前,藏身于青砖墙下那一丛丛矮木与未知名的花群中。

      也时见通身漆黑的鸟儿在影山宅前扑翅,伴一声声清亮鸣叫。

      第五年春天,及川离开宫城县前往东京,影山一路伴送。

 

-壹

      北川第一时期。影山承认,他对能与敬仰的前辈同路放学而感到庆幸。

      初初觉得,这是一段他独占及川前辈的宝贵时间,他将锲而不舍地向及川前辈讨教,大概某一日对方会被自己打动,然后不吝赐教。虽然这件事一直未发生,但人总易于养成习惯,后来与及川前辈往往还有岩泉前辈伴着放学多了,偶尔几日踽踽独行,影山居然会觉得有点不习惯。

      其实影山与及川这样跨年级的放学结伴对子在校内并不常见,到底是哪一天开始的,谁也记不得,影山只记得一开始及川前辈并不会主动等他,但如果自己跑上去亦步亦趋,及川前辈也会放慢脚步,这令初入社团的影山坚信及川前辈是一个好人。

      那段时间为了在校门前及时拦截及川,影山都会在完成一年级生收拾场地的清场任务后以最少耗时的速度换衣服,好几次因为太过匆忙而遗落物品在准备室,被同期社员笑他太不细心。

      影山撇嘴,他细心到知道当时再迟十分钟就要赶不上及川前辈了。

      但他好像又未细心到知道及川前辈那唯独对他的捉弄与嘲讽出于什么。影山倒也记得,后来有一日一切似与平常无异,与他来说甚至是一个幸运日,因为他终于能够正式上场打二传的位置了。但听同期社员说赛后及川前辈情绪很不对,自己当时怕却只顾回味着能够上场的一点雀跃,现在也想不懂当日情形,只隐约觉得似乎错过了什么。

      但自那日后,及川偶尔在校门未见影山出现时也会迟疑,好几次连影山都明白过来那短暂等待中的补偿意味。

      影山未去仔细探究,也未去估量他与及川的关系是远了还是近了,只是高兴他拦截及川失败的几率大大下降。

      从北川第一的校门出来,一共经过五个十字路口影山才与及川分开,只有第二个十字路口需要等待红绿灯,而行人的红灯时长有三十五秒。影山以前不太在意这些,但一日日地在路口呆立,居然不自觉间就记住了。

      影山一直话不多,跟及川一同放学时更少,但其实影山想说多一些的。

      时常就是这样,到第三个路口前的一路段,及川前辈与岩泉前辈走在前面,有时也有因着私事绕路的其他前辈,聊着学习、同学和其他一些影山不感兴趣或不了解的东西,只每当谈及排球时,他才能找到空隙插话,引起前辈们的注意。

      影山今日想去便利店买鲜奶制的布丁,那软滑香甜的口感他吃午餐时就惦记着。

      其实想请及川前辈一起去的,感觉会是前辈喜欢的口味,以此交换的话,不知道前辈愿不愿意赏几个分解动作呢?

      肯定不会的吧。影山也有试着去猜及川的想法。

      个子还没拔高的影山稍微有点吃力地紧跟在与别人聊得起劲的及川身后,有时因自己发呆而落下一段,就小跑着追上去,仰着头看及川到兴起时露出甚少对他展现的笑容。

      时常就是这样,到第三个路口之前的影山感觉自己如同隐形人。

      其他同路的前辈会不时地回头跟他说话,但他双眼追逐的那个人几乎不会正视他。对此影山认为是因为及川前辈很受欢迎,而前辈们因为同级又比他与及川前辈关系好,所以如同水纹几圈,他自然是荡得最远的。如果只有他们俩时情况会不一样的吧?

      而拐过第三个路口后,就是只剩下影山与及川的最后一段路。影山每次都会在拐进路口后悄悄地挪到及川一侧并肩同行,即使为了保持这个位置,影山必须加快迈步的频率,在炎热夏季,额头上总会渗一层薄汗。

      影山又总结得出及川前辈是不会先开口说话的,因此这时他就会特别积极发言。

     “及川前辈今天的发球也很厉害!”

      影山基本不夸人,除了排球部的及川学长,这是稍微熟悉影山一点的人都知道的,但当事人偏偏对此避之不及。

      大多时候及川选择装傻:“是嘛,其实我觉得你岩泉学长也特别厉害,吉野学长也很厉害啊!控球超厉害,帅呆了啊!”

      影山却不依不饶,“只有及川前辈最厉害!”

      相似的对话几乎每天都在发生,三年级的大家闲来无事还会以此调侃及川,有时及川无论发了什么球,即使完美出界也会被队友起哄“及川前辈真厉害!”对此及川是又气又对着影山气不起,岩泉倒是认为天才后辈只认可了他一人,该是一件值得及川高兴的事。

      及川对岩泉的说法不置可否,他觉得如果飞雄不缠着他,他多少会高兴一点,尤其不要在每天回家的时候让他感觉“平凡的生活就是日复一日”。

      时常就是这样,影山要说的话及川都快背下来了。

      “前辈!我还是不会跳发球。”

      “哦。我知道。”

      影山一看及川回答时面色平静,也没有插科打诨,顿时就觉得这次有戏!殊不知及川只是已经厌了,于是最简短地回应。

      “前辈请教我发……”

      “哦。我拒绝。”

      影山皱眉,及川前辈太不讲道理了。但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及川就快速往右手边一拐,只留他一个单手半举挥手的背影。

      “再见啦小飞雄!”

      原来已经走到第五个路口了。

      影山有点不甘心地往左拐,朝自己家方向拖着步子走,走了几步又停下,他好像忘了要去便利店的事了,但回头连一点及川的影子都看不见了。又想起刚刚不愉快的对话,干脆连食欲也没有了。

      那就再见吧!

 

-贰

      三年级退社时,影山一开始没什么特别的感触。

      包括之后春天的毕业生离校,影山也没打算去送行。况且影山打探到消息及川前辈高中将会到青叶城西。离北川第一不远,离及川的家不远,离影山家也不远。这样的毕业没有骤然隔断分离的感觉。

      但他又突然想起,直到及川前辈退社,他也尚未在某一天放学时能够开口邀请及川前辈去便利店去买杂志去陪他挑护膝或别的什么。

      听其他同学说,每天一起放学的对子们常常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吃饭什么的,而他跟及川前辈却一直像恰巧同路的陌生人一样,大概除了排球,他们也真的没有什么能够聊得来的话题吧。

      虽然很微弱,但影山其实也有什么时候能和及川前辈关系好一点的希冀。

      三年级隐退后,他还要继续社团活动,及川前辈则要准备毕业,放学时间怕是很难对上了。这样想着,影山决定最后一次在校门拦截及川。

      “真的是最后一天也没打算放过我啊?”

      令影山诧异的是及川居然主动等在校门,而且一副猜对了影山一定会按时出现的样子。

      影山微抬着头看及川染了笑意的眉眼,猜及川前辈今日心情应该很不错,而且居然主动跟自己说话了。

      而对于及川阴阳怪气的话影山从来不知道怎么回应好,现下又怕讲错了什么惹及川生气,扯了扯背包肩带,只默默走到及川右边。

      今天从离开校门开始就只有两个人,影山用半里路的时间酝酿话题,依然大都关于排球,关于他没来得及学会的一切,例如始终未彻底习得的及川式发球、不逊色于其他攻手的及川式扣球、比赛策略等等,全然忘了自己今天短暂的对两人关系的反思。

      然而每每他刚张开口或已经漏了一两个音出去,都会被及川用手势和眼神叫停,与平时的鬼脸和岔开话题都不一样,让影山也难得乖乖噤声。

      原来即使只有他们两个,在走到第三个路口前也是不说话的。影山把这件事当作课堂上的公式记下。但眼见已经走过第二个路口,就要迎来最后的对话,影山绞尽脑汁地想新话题。

      排球运动,有一个关键在于连续。从对方场地到已方队友,到二传手,到攻手。

      而人与人之间的连续写作联系。

      等到终于踏进第三个十字路口的横向街道,影山迫不及待地开口:“及川前辈,我们可以交换号码吗?”手里紧握着小小的翻盖手机。

      “唔…虽然很想拒绝,但看在小飞雄第一次开口不提发球扣球传球又或者垫球,我就勉为其难给你吧。”及川拿过影山的手机,存进了自己的号码,还给影山后双手往口袋一揣,“不过可别给我发讯息打电话。”

      影山不解,“为什么。”

      “因为小飞雄的号码被封印了!”

      “封印?”

      “对啊,封印!因为一看到飞雄就会烦。”

      “哦。”

      路口分别时,及川突然听到身后的影山喊了这样一句话,“及川前辈!我会让北川第一排球部更厉害的!”

      “是吗。那飞雄去拿个冠军奖杯回来吧!”及川头也不回。

      及川大概只是开玩笑,影山应该也知道。包括电话号码的事。

      后来影山尽了力去应验自己的话,同时却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称得上可以有必要主动联系及川,好几次拿起手机,甚至打好了字,但就是不敢按下发送键,就像号码真的被封印了一样。

      因此直到影山从北川第一毕业,也没有给及川发过一条讯息。

      还好不是排球比赛,要不连续断了已经被判输了吧?但这样的话输的是谁呢?

      影山发现即使及川前辈毕业了,他也会不时想起及川前辈,不仅仅是及川前辈的排球。

 

 

-叁

      高中影山去了乌野。

      从乌野回影山家是向东行,而从青叶城西到及川家是向西,两校相距大约十八里。

      按理说,影山以为自己这一年回家时该是碰不到及川的。

      IH后的某日周末是雨过天晴,校门外林地前的草洼,积水形成池塘。影山走过时,在小小一块平静的水面映出他眉目清明。

      行至近坂下商店时影山正要与菅原道别,却被菅原扯了扯衣袖,示意他看向前面。

      坂道下站着那穿着青白色校服的人,茶色的发在午间添亮一层,此刻在笑着向他挥手,影山连续眨了几次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小飞雄,今天跟同伴也相处得很不错嘛!”

      “及川前辈。”走上前来的影山猜不透及川的来意,盯着眼前人的脸想看出些什么,但对方却是不停地瞄向自己身侧的菅原。

      尚未离开的菅原站在影山一旁,感受到及川向自己投来不加掩饰的冰凉眼神,不禁暗暗咂舌。这样几无缘由的敌意散发未免有些失礼吧?他以为青叶城西的主将,会是一个更沉稳的人。但想必跟影山有关系吧,同理推导很多时候影山的反常也跟及川相关,这俩明明在意对方在意得不得了却又别扭得不行,那就请你们自由放飞吧。

      有意回避的菅原未待影山的挽留和及川的挑衅出口前就爽快地主动挥别二人,留下影山和及川相顾无言。

      最后是影山主动开了口,“刚刚……是我们队的菅原前辈,是个好二传。”

      及川挑了嘴角,“是吗。”飞雄,这么生硬的起话头技巧谁教你的?“你们关系真好啊,都一起离校啊。”

      影山有点懵,怎么感觉及川前辈好像有点不高兴?菅原前辈说过,要懂得观言察色,别人不高兴的话题就不要强行聊下去。

      “呃……及川前辈想去便利店吗?”

      这么蹩脚拙劣的转移话题又是谁教你的啊?及川嘴角弯起的弧度拉大,似乎压在心头那块不重不轻的石头已经消失了。被盯着看的影山心里顿感恶寒,但还是耐心地等着及川应是或拒绝。及川却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愉快地哼了几声小调又说了一堆影山听不明白的话,说什么被之前的小飞雄吓到了啊以为小飞雄突然进化了但今天一看其实是差点退化了啊以及今天也算不枉此行了就这样吧可以再见了云云。

      得到及川答非所问而且不明所以的回应,影山看着及川那看不出几分善意的笑容,脑海中不停地冒出问号,但反正他从来不明白及川前辈在想什么,大不了再问一次。

      “前辈,现在回家吗?”

      “这不是废话吗。小飞雄也快回去吧!”说完,及川就转身要走。

      影山开始怀疑及川前辈是不是压力太大精神状态不太好。他快步追上及川。

      “及川前辈,我们是同路的。”

      “谁要和你同路回家啊?”这样说着的时候,及川却放缓了脚步。两人并肩而行,跟初中时期放学回家的场景那么相似,只是现在长高了的影山已不需要及川刻意等他也能轻松地走在及川一旁了。

      “所以及川前辈今天为什么来乌野?”

      “只是来看看。”

      “看什么呢?”如果跟排球有关,影山始终觉得及川的很多举动都有其深意,其中有太多值得他学的东西。

      “跟你无关吧。”

      “都来到乌野了肯定跟我们排球部有关,前辈到底看什么呢?”

      “实不相瞒,我很想看笨蛋飞雄是不是孤苦伶仃一个人。”

       影山一时语塞,这话刚好说到他痛处,近来他努力学习和队友们更好相处但倍感吃力,更是明白及川前辈的厉害之处。影山挠挠头,这话说得,所以刚刚及川前辈看到他是和菅原前辈一起走而不是一个人了就感到不高兴了?果然及川前辈还是跟以前一样让人不爽,而且逻辑不明。

       心中不快的影山想知道及川话里到底几个意思,但又不知道怎样问才好,悄悄地偏过头去观察及川的表情,任视线从微翘的刘海向下,扫过眉峰、眼眸、鼻尖,直到勾起的嘴角。

       感受到影山太直接而锐利的目光,及川心底暗自发笑,他该不该提醒飞雄,观察别人不要这么明目张胆。

       在及川脸上游走了几遍的影山收回视线,纳闷好像除了及川前辈更好看了以外没看出其他的什么,想了想,记起菅原前辈给他的“人际相处小贴士”,于是向及川机关枪开火般抛去了一连串问题。

      “及川前辈有什么和队友相处的技巧吗?”

      “没有哦!有也是不外传的机密。”

      “及川前辈,怎么知道一个攻手喜欢怎样的传球呢?”

      “内部机密不对外公开,不再重复了哦!”

      “及川前辈,白鸟泽有什么弱点吗?”

      “你故意的吧?停止这个话题吧。”

      哦,及川前辈好像不想谈排球。影山点点头。

      “及川前辈,我的号码什么可以解封呢?”

      “没这个可能性,放弃吧!”

      “及川前辈,想去便利店吗?”

      “哈?也不是不行。”

      “那及川前辈喜欢吃什么?喜欢咖喱味炸花枝条吗?”

      最后一个“排球外”问题未免有点惊悚,这是影山飞雄考官首次向及川彻选手发起关乎个人兴趣具有明显主观色彩的问题,带着“我要了解你”的潜台词而来,一时间形成了不小的冲击。及川站定了看向影山,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才问:“飞雄你还好吗?”

      影山小小地皱眉,菅原前辈说,面对别扭难搞的人就要多问多交流才行。用这个办法他连和月岛都能成功沟通,但及川前辈这话他没法接啊,及川前辈性格果然比月岛还糟糕。最终决定无视及川的话继续问下去。

      “及川前辈不喜欢吗?”

      “也没到讨厌的程度吧。”

      “所以前辈喜欢吗?”

      “小飞雄烦死了!喜不喜欢也不会告诉你的!”收回前言,飞雄某种程度上进化了。

      绕去便利店的两人一路上吵吵闹闹,争论甜系零食是不是牛奶味夺冠而咸系又是不是咖喱味最热销,最后是影山买了一堆零食,及川被影山硬塞了很多咖喱味炸花枝条。最终从两人家门前的十字路口折回时,影山对及川说:“及川前辈,下次我请你吃牛奶布丁,今天卖完了。”

      及川一愣,随即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次?哪只小乌鸦能叼来下次?但他没说什么,只是用没提着零食的另一只手挥手。

      “好啊。再见。”及川说。

      后来自然是有见面的,在赛场上。但两人间似隔了万丈深渊,站在悬崖之上唯有紧靠着队友才不至于恐惧目眩。

      其实再后来偶尔也有各种机缘巧合的时候,在绕道去书店买完杂志时、去运动品商店挑选时,一个人悄悄地看到另一个人,但并不会上前。也有迎面碰见避无可避的时候,但在分道扬镳的路口中凑巧遇见,也实在有一点难堪。

      于是这样一段时间里,两人各自忙活,一人继续与队伍前进,一人考虑着明日的去处。

      直到第四年冬末,影山在心里预感或是最后一次偶遇及川时,一时没忍住,拦下了及川。然后得到了一个让他消化了很久的回答。

      “东京。”

 

-肆

      真正地,就此别过了。

      高中排球生涯的句号都画上那么久了。他竟然至今未反应过来。

      及川想着自己将要到东京去念大学,未来的人生也许不会再以排球为轴心绕着转,大概与那个人再有交集的机会也少得可怜了吧。

      但他高中毕业那天在校门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飞雄。你怎么来了?”

      影山抿着嘴,手上捧着一束包装精致的花,这是菅原建议他买的。看到及川来了,影山走近把花束向前一递,却没有什么话随着送花的动作一起说出。

      这什么跟什么,毕业道别多少该有点祝福吧?

      本来想着最后今日了好好说话的及川还是接过花就开始抱怨,“还以为小飞雄终于学会怎么讨人喜欢了,怎么还是这副样子啊。”见影山扭过头去,又摆摆手,“随便了,反正以后再也不用见到飞雄了。”

      最后一句话似乎一下子刺激到了影山,影山狠狠瞪了及川一眼,突然掏出手机让及川以为自己就要被砸脸。然而影山只是打开了记事本。

      “及川前辈,您什么时候出发去东京?”

      及川挑眉,让他猜猜飞雄这是要做什么,送行?太莫名了吧?但还是如实告知:

      “下个月9号。”

      影山认真地输入了时间,又抬头问:“那我那天早上在十字路口等及川前辈可以吗?”

      太自说自话了,这性格看来改不掉了。及川这样想着,连带着说话也不客气了起来。

      “为什么突然要送我去东京?不对,是我为什么非要让你送行啊。”

      影山却似没有读出话中情感,表情依然不愠不怒,只是双眼突然亮起,“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请教您,而且菅原前辈说及川前辈一直以来帮了我很多,我应该知恩图报。”

      “所以及川老师我指导了你那么多,原来是要你社团的前辈告诉你的吗?”

      “嗯?”

      看影山微微歪头望着自己,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的样子,及川就觉得自己以为影山学会体察他人了的想法真是错得离谱。但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以后大概也没有什么联系了吧。

      及川捧着花,想要绕过影山就走,但几丝花香倏地飘进鼻腔,让他想起送花人今日反常地来送别,其中蕴藏了什么心思他不确切知道,但这份在意多少让他介怀。

    “小飞雄真是呆头鹅一样,傻站着干嘛,走了。”①

      呆头鹅影山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及川在招呼他一起回家去,连忙跟了上去。

 

      从青叶城西回及川家的路,将在第三个路口汇入以前两人一起从北川第一回家的路。仿佛大家都有意延续旧时的节奏,走到第三个路口前一路无语。及川在想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明明已经两清了,以后该是两条同点异向的射线,就像以前他们同路回家时在最后一个路口分别,背向而行。影山在想,他很久没有与及川前辈一起这样走过了,心里按捺不住的开心,大概菅原前辈说得没错,自己在意的是“及川彻”本身。(虽然也十分十分十分在意他的排球。影山心里又补充。)

      初春渐深的傍晚,拂过林木的风中带着湿润的凉意,从衣襟钻进覆上肌肤,被春寒惊到的影山稍稍活动了一下肩颈,抬头时望见夜幕只有稀疏点星,流云下微弱的光亮明灭可见。

      目视太远的光源,会给人一种难以企及的错觉。所以给我哪怕一点星光吧。

      在第三个路口拐进旧线路的时候,影山突然开口:“那么,我真的可以到及川前辈的大学去看看吗?”

      “啊?我有这么说过吗?别太得寸进尺了。”

      影山回想了一下,确定及川之前那句“送我去东京”也包含要他到东京去的意思,点点头道:“不是及川前辈自己说的吗?”

      及川有点不爽,“我没说过,而且这算什么啊,要继续参与到我的未来中的意思吗?”

      “?”

      “真麻烦啊,学会信赖别人之后也变得贪心起来了是吗?”

      影山开始认真思考起自己哪里表现出贪欲了,十分渴望的东西就算作贪心吗?

      “原来想去东京也算贪心吗?”

      “东京是重点吗?”及川的不爽积累到满槽,果然跟影山没办法好好说话,大跨步迈了几下不想再理身后的人,好一会儿没听到影山跟上来却又忍不住回头。影山的声音在这时传来,与平日清朗的声线不同,低沉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发颤,其中压抑着的什么似就要破出。

      “及川前辈这次毕业后要去东京了。”

      “是。”

      “菅原前辈说,我除了排球提的最多的就是及川前辈。”

      “是吗。”这时候提其他人好吗?但及川没有煞风景地指出。

      “所以,不想道别。”

       影山就站在那里,路灯的光线温柔地照亮他平时总挂着一副冰冷表情的面庞,令及川惊诧的是,如果他没有看错没有理解错,影山此刻眼中,充盈一种或可名之“不舍”的情感。

      太多光影场景闪过及川脑海,他几乎回望了记忆中关于影山的每一幕,有几个定格让他感觉差一点捉住了关键,但又很快掠过,被下一副图景取代。

      他,及川彻,最终倒映在影山飞雄双眼中。

      而这一幕,似乎在他心底里藏了许久,好像很早以前他就想过,而那时影山眼中只有及川彻的排球。

      最终还是放弃了去探究影山的转变是哪分哪秒开始又是如何进行的,也懒得探究自己此刻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绪或情感,才会感到胸口一阵翻涌喉咙发痒。

      及川无声地笑了起来。现在的飞雄就像一只初临人间的幼兽,怀揣着满腔信任与披沥情切,生疏地挨近他人。他一时坏心眼地没有接话,就看着影山一个人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多少有点矫情以后开始不自在地左顾右盼,耳尖泛红,甚至开始扯开话题。

      “四月春天晚上还有点冷的,及川前辈一个人在东京注意身体。”②

      “嗯。我知道。”

      “还有,会继续打排球的吧?”

      “是,我会的。”

      “我的号码……”

      “嗯,解封了。”

       听到最后的一个回答,影山眼眉都舒展开来,他看着及川缓缓地朝他走近,最终停在距他一臂远的地方。

      “飞雄,送我到东京吧。”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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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相送》是梁祝里的一折,三载同窗后梁山伯与祝英台相送十八里归家。越剧很经典,新派的话为茅总打call!

①虽说题文无甚相关,但还是用了“呆头鹅”这个经典称呼,看了出戏和角色ooc算我的。

②也化用了这句话。黄梅调里是“珍重春寒客里身”。我很喜欢也略有感触的一句,以前每每过完年离家回校,除了家人,还有有一个人会特意提醒我一个人在外要注意身体的。然后球就落地了,扯远了,但昨天那个人生日来着。

惜取眼前人。

3(假装我有圆圈):水塘一句是越剧里的井水照影。


一楔四折却写得毫无节奏(顶锅盖逃

希望及川学长和小飞雄一直在一起!哪条世界线里都在一起!

(青根化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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